“这个工人俱乐部给我们留下了太多记忆了,从小从生下来就知道这里有个俱乐部了,就光着脚丫跑到那儿去玩。”
在内江糖厂的工人俱乐部外,说起往事,梁萍仿佛变回了那个热衷于倾诉和分享的孩子,不一会儿,她又凑近那栋红白建筑紧闭的门窗,透过玻璃去探看自己曾经的“精神家园”。
2025年4月中旬,晴,位于内江市东兴区椑木镇的内江糖厂场址已经封闭,无法进入,我们只能在外围转转,随后放飞无人机,让它代替我们的双眼,去俯瞰这座静默于时光中的内江“糖业史书”。
“我知道,这里是生产区,外面是生活区。”王六才曾在内江糖厂任党委书记、厂长,通过无人机的操作台,他还能辨认出车间、实验室、宿舍,一遍遍重复描绘着深植于脑海中的糖厂地图。
据了解,内江糖厂是我们国家第一个自己设计、自己制造、自己安装的机械化糖厂,于1956年3月建成投产,日榨能力为1000-1500吨,是“一五”计划期我国的重点项目之一。
在内江糖厂之后,其他五家机械化糖厂相继建成,到1957年底,内江制糖业日榨蔗能力达2840吨,为全国之冠。在那一时期,制糖业和相关产业的发展,极大地推动了内江的经济繁荣,提升了内江在西南地区乃至全国的影响力,创造了内江糖业的黄金时代。
因为复杂的历史原因,2002年,内江糖厂宣告破产,就此退出历史舞台。
2025年,当我们身临内江糖厂旧址,灯光球场的野草已有些长了,时间锈蚀了带不走的设备,击碎了玻璃窗露出室内一角,隐秘又惆怅。
内江为什么叫“甜城”?没有了那些糖厂,“甜城”还甜吗?
其实,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疑问。
那些走出糖厂的职工、子弟,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并不标准但能为之动容的参考答案。
几乎每隔十年,他们便会举办一次大型的聚会,回首糖厂往昔历史,但和想象中的感伤不同,现场氛围堪称热烈。
“咱们工人有力量,嘿,咱们工人有力量……”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歌声与整齐划一的手势,4月7日,梁萍和志同道合的“糖一代”“糖二代”“糖三代”们在内江举行了庆祝(原)内江糖厂破土动工70周年庆典活动,天南海北的“内糖人”跋山涉水共聚一堂,齐声高唱出那首创作于1947年的时代之歌。
在接受采访时梁萍说,他们组建了一个近500人的大群,大家至今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每次线下聚会许多人乘飞机坐高铁都要赶来,甚至许多八九十岁的老一辈职工在家人的陪同下都坚持要赶来。
在王六才看来,虽然“内糖”已成历史,但回望那段青春,“内糖人”无怨无悔,无论过去多久,“糖一代”“糖二代”“糖三代”依然在各行各业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,赓续甜蜜事业。
如今在椑木镇上,我们仍然可以寻到许多甜蜜的踪迹,除了日常饮食,还有久经岁月而历久弥坚的坚守。
4月末,在椑木镇新田社区9组,成堆的甘蔗被压榨成汁经过处理后倒入大锅中,在火力与时间的双重作用下,逐渐被熬制成如丝绸般光亮顺滑的红糖浆,当这些红糖浆在模具中冷却凝结成块,便成了东兴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产品——“大千红糖”。
十八道工序,空气中飘散的缠绵糖香,入口的那一抹宛如拨云见日的甜蜜,都是内江传统制糖工艺对甜之一味的眷恋与表白。
“甜城”还甜吗?相信看到这里的你,心中已经有了答案。
【写在最后】
2025年4月,《万事大集》摄制组深入内江市东兴区椑木镇采访拍摄,在视频成片播出之前,我们推出系列报道为成片“预热”,以便大家了解更多的幕后故事,在椑木镇寻得人间真味。